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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人海灯》2004年第4期 《佛乐简史、功德及评议》释慧原时间:2020-01-08
佛教初传汉土,以译经弘义为事,未有梵呗。梁《高僧传·卷十三·经师论》曰:
“自大教东流,乃译文者众,而传声盖寡。良由梵音重复,汉语单奇。若用梵音以咏汉语,则声繁而偈迫;若用汉曲以咏梵文,则韵短而辞长。是故金言有译,梵响无授。”
盖梵文与汉语其简复及文法构造等全不同也。
我国之有梵呗,相传始于三国曹魏陈思王曹植,感鱼山之神应,乃依经撰词谱曲。摹制梵声。此为汉土梵呗之嚆矢也。梁《高僧传·卷十三·经师论》云:
“始有魏陈思王曹植,深爱声律,属意经音,既通般遮(天乐神)之瑞响,又感鱼山(在今山东省东阿县)之神制,于是删治瑞应本起(《太子瑞应本起经》)以为学者之宗。传声则三千有余,在契则四十有二。其后帛桥、支龠(帛法桥、支昙龠二师,俱见同书经师第九)亦云祖述陈思,而爱好通灵,别感神制。”
又唐《法苑珠林·卷三十六·呗赞第三十四·赞叹部第三》云:
“魏时陈思王曹植……世间艺术无不毕善。……尝游鱼山,忽闻空中梵天之响,清雅哀婉。其声动心,独听良久,而侍御皆闻,深植感神理,弥悟法应,乃摹其声节,写为梵呗,撰文制音,传为后式,梵声显世,始于此焉。其所传呗凡有六契。”
又他书亦有类似之记载,繁不俱引。
嗣孙吴有西域僧侣康僧会,依《般泥洹经》,制作泥洹呗声,为一代宗式。又有西域支谦,依《无量寿经》、《中本起经》,制菩提连句梵呗三契(即三曲)。(见梁《高僧传·卷一·译经上》)东晋僧帛法桥及西域僧支昙龠皆有梵呗之传,而咸祖述鱼山之法。(见梁《高僧传·卷十三·经师论》)如是历代名师以及帝王士夫撰词谱声,陲接不绝,文献俱载,不遑枚举。
由是辗转弘传,遂遍宇内。其歌咏声调,则随地而脱胎,偈颂词章,乃递代而集腋。揆其始作,可能融会梵汉,权为折衷,及后则全为汉式之梵呗矣。然仍保持梵呗清雅徐静,庄严肃穆之精神,故能独标一格迥异凡响也。
惟流传既广,遂有南北之殊,南较柔和婉转,北则刚劲扑直。如宋《高僧传·卷十五·读诵篇论》云:
“原夫经传震旦,夹译汉庭,北则竺兰(西晋竺叔兰,河南人,祖籍天竺人)始直声而宣剖;南惟僧会(孙吴康僧会,康居国人)扬曲韵以讽通。”
然仅江南一隅之中,亦有刚柔之别。南京宝华山慧居寺之唱腔,则近刚劲(名律腔);常州天宁寺,则近柔和。斯皆中土梵呗传统之正宗,海内奉为圭臬者。其通行各地丛林之唱法,虽有小异,总归大同。
至于呗文有以词曲牌为体裁者,如《戒定真香赞》,其词牌为《挂金锁》、《宝鼎热名香》为《浪淘沙》,《南海赞》为《梅花引》,《双稽首》为《清江引》……等。明永乐十五年敕制之《诸佛世尊如来菩萨尊者名称歌曲》五十一卷,共七千余首,皆以曲牌为体裁,如《普天乐》《清江引》等,然有词无谱,徒存具文为憾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