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登陆现代佛教网!
现代佛教网微信

WWW.AMITUOFOCN.COM

首页>佛教艺术>浦子《如意塔和安华塔>

浦子《如意塔和安华塔>

来源:宁波佛教微信公众号时间:2019-12-11

如意塔和安华塔


浦子


如意塔

第一次改变缑城天际线的是如意塔。


那是1999年。很多飞经这里的候鸟,有些惊讶这里的变化。特别是雨后初晴,人在洋溪河床一侧,弯下脚去,或许看到的就是它的倒影。爬上高高的河岸,能从洋溪的水汽,附近的村庄田野,再是那一抹矮矮的山脉,那些轻纱似的薄云罩在那里,有一个建筑物突破山岭曲线,尽管之后有了风力电站的风车叶子,可是,那建筑仍然独领南部迷人风采,就是如意塔。


2018年9月30日。阳光从柏树林的空隙洒下来,就带有柏树的清香。这些柏树的树径大的半抱粗,小的已经碗口粗,一棵棵挺立在那里,树冠将一个个空间撑满,像是守卫蓝天的战士,或者将军。


在他们出现之前,这里的山坡光秃秃的,未经装扮的天白的刺眼。


连田鼠松鼠也不见一个,没有可供攀扯的树木,最主要的还是怕被晒死。


偶然有人发现这里有一股药泉能去风除湿。慕名前来舀水的民众,甚至将这里的草也拔光了。上山取水一天最多上万人次,一时人满为患。


就有人发现,人类的索取过淫,欠下了对于大自然的债。在良心的驱使下,他想在这里造一个亭子,名曰:去风亭,三个字后来为著名书法家沙孟海所题写。


有一些艰难曲折,但挡不住他的决心。亭子造好后,给这块土地一片阴凉。但只是一小块,更多的土地还是光秃秃的。


一大批老干部老党员来到这里,种植下了小小的树苗。这种爱可以延伸,可以滋生。满山冈皆是人类对于大自然的爱。


去风亭和周围的小柏树苗长起来后,有一天,他们立在山坡上,一股清风吹过,传来一阵凉爽。他们看见,这一个山岙,与这里同样的地质条件,且有深厚的历史底蕴。


荒山,连着荒山。


此刻,我们乘车已经离开去风亭,从莲福公路向纵深驶去。山岙里有座覆船山,山上有一座福泉寺,原名“福兴寺”,又名“福全寺”。北宋开宝元年(972)立定和尚始建(后毁于火灾),明崇祯四年(1631)由新昌石佛寺僧人真亮重建。1948年2月,解放军浙东纵队第三支队于此宣布成立,这里又成为具有革命意义的历史圣地。解放后,寺庙遭数次变革,渐趋衰落,连山上郁郁葱葱的毛竹,也被砍伐殆尽。


一座山绿了,救了一座,再救更多,多多益善。


坐在车里,我听到当年的行善人在述说,修寺,修路,将整个山岙建成一个风景区。


一起努力,众人拾柴,这把火终于烧起来。县里批准成立莲福风景区筹备委员会。秘书长是储吉旺。这个时间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他们刚修了去风亭不久。他回忆,这个委员会负责筹资和整个工程修建(包括水泥盘山公路、福泉寺维修、五百罗汉堂、如意塔建造),有中外人士15000人捐资, 善款1500万,每一分都用在景区建设上。


1985年9月,县佛教协会成立,福泉寺被批准对外开放。发展旅游事业,保护文物古迹,开展正常佛事活动。


行车不久,就到了福泉禅寺的大门。寺内香烟燎绕,佛像庄严。寺旁,有新建几座亭子,一座名超然停。


超然吧。但一般凡人如何实现?


寺后,有一座新建的五百罗汉堂。而新与旧是相对的。对于上千年的福泉寺,是新的,对于现今的人说,它是旧的,因为它建成于1999年的12月8日,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个时刻也是景区正式开放,时任副县长朱水娣出席仪式,由新昌大佛寺悟道大和尚主持,有一个日本大和尚专程赶来,并送了墨宝。


我们走进罗汉堂时,发现罗汉身上金光闪闪的,仿佛全新的。原来,刚刚喷了金。五百罗汉堂建成之初,我看到全是泥塑的。罗汉身上全是泥土的本色。涂金抹粉是涂脂抹粉的另一种表达,原来是一种态度。信佛之人对于佛的态度。爱的人对于被爱人的态度。


面对可爱可敬的罗汉们,我的脸也有些微微发烫,不仅仅罗汉身上的金光反射,更是一种爱心的映照,那是来自佛的爱。


五百罗汉是佛经里的传说,《舍利弗问经》中说,弗沙秘多罗王毁灭佛法后,有五百罗汉重兴圣教。一个个皆悟道的尊者。望过来,望过去,一个个皆人间常态,与普通的人没有二致。最令我钦佩的是罗汉堂内的四角群雕,将这种常态发挥到了极致。


常态为常态。常态非常态。


一为“十八罗汉斗大鹏”。一只大鹏展翅飞在空中,十八罗汉一个个神态夸张,手持兵器不一样,只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十八道射向大鹏的目光。暂且不说他们与猛禽之间的关系,但就是关于认识,且是惊人的一致,这就是殊途同归吧?二为“十八罗汉讲经”。以一个倚柱席地而坐开口说经大肚罗汉为中心,其余罗汉,或左或右,或高或矮,或坐或立,姿态不一,目光各异,但有一点相同,即听经学经奉经的心。三为“十八罗汉醉酒”。十八罗汉在岸边,面对水波碧浪畅饮。饮的是洒,或许不是酒。醉态却是相同。没有故作“世人皆醉我独醒”,这可能就不是凡人的思维吧。罗汉醉了就是醉了,罗汉不醉也是不醉。罗汉醉了却醒着。罗汉醒着却醉着。四为“十八罗汉下棋”。都说观棋不语,罗汉下棋却是下棋者沉默无言,观棋者却是述说不停,指指点点者有之,捧腹大笑者有之,闭眼傻笑者有之,仰地狂笑者有之。可是,现在,静悄悄的,我听不到半点声音。说者为不说,听者为非听。这就是超然吧。


直到一行人一起走到如意塔下,五百罗汉的形象仍然挥之不去。当我仰头的时候,有一朵去恰好擦着塔尖过去。天上一暗一明,阴影过去是蓝湛湛的天。


这座也与福泉寺、五百罗汉堂一起开光剪彩的塔,塔身上却是鲜明的红色。可能也与底下的罗汉堂一起修整过了。


门关着。


我在这座塔刚剪彩时,就已经登上了。记得这是作家协会的一次采风活动。上楼梯时,一位作家的女儿尚幼,还是我抱着上去的。


塔上的宁海缑城是二十年前。缑城大规模的变化,起始于这座塔的出现。基本同步。


风好大。

微信图片_20191211142517.jpg

安华塔

 从北进入缑城,首先进入人们眼帘的建筑,是安华塔。


安华塔是如意塔的翻版,说的是他们的建筑式样。安华塔是按照如意塔的图纸施工的。


但世界上任何事,没有翻版。正如每一片叶子,找不到相同的两枚。


由于上午去的如意塔,中午赶到安华塔,并在这里的灵峰寺用素斋,登塔的时候,还带着如意塔的情绪。


这里的塔大门畅开。由于是一模一样的塔身建造,就觉得是在登如意塔。


由于是正午,几乎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影子一般是别人关注的。别人评说自己的影子,与自己有何关系?是不是很多人都活在别人的评价中呢?自己的影子,自己能看到吗?没有影子,我是谁?如果有影子,那影子是谁?我又是谁?我这样想着,就走过短短的盘山公路,来到安华塔下。


在看到安华塔时,就觉得这世上的奇事发生了。


时空转换,塔未换,而周围的场地换了。就如穿越,不是时间穿越,而是塔,装了翅膀,倏地,就从莲福风景区飞来这里。这里是庙峰山。


在登楼梯时,就觉得身上重。似乎怀里抱了一个小女孩,而那个作家尚年幼的女儿,据说现在大学都毕业了。


迈上第一级时,看到栏杆。想起我们登如意塔时,没有栏杆。为何设置栏杆?因为栏杆内是安全,栏杆外是危险。古人说的不敢入雷池半步,是一种告诫,一种警示,是指精神上的。佛教的禁忌是不是栏杆?尤其是塔内的栏杆。


可能当时还没有安装。但人对于安全是一种本能的需要,于是才有了我抱着孩子登塔的举动。而孩子当时如果具备登塔的体力,也有可能不出危险的。但成人坚持认为,需要给予保护。


到了二层转角时,塔外的风景就扑进来。我们却没有停下脚步,好高骛远吧,限制了人的观察深度。


上,上。我的手始终有抱持的动作。手与怀之间,始终有一个空档。


上到第三层时,我用目光只是扫视了一下,完全是一种人类的傲慢。第四层时,那些风景不管不顾的闯进来,来钩我的眼珠子。我的眼睛也痒痒的,好受。多想停一下,好好看看。


上一层的风景,始终是一个诱惑。


奇怪的是,我的那的姿态始终未变。一边的人,都觉得有些那个了。


上层复上层。


今天登塔的人,都知道塔的最高层。可人生往往不知道自己的顶点在哪里。只是知道将自己绷紧如一张弓。弓不断,仍在继续。其实,人只知道自己的绷与不绷,别的一概不知。人却对这个知道不满足。


随行的和尚说,上,体现一种神圣。


是吗?我不想反驳和尚,下,不神圣吗?


这时候,已经来到了顶层。也就是七级浮图的最高一层。此刻,真有一种神圣感笼罩。也许,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种感觉起始于窗外。那些搔首弄姿的风光景色,此刻,明晃晃地毫无遮掩地全部展示出来。


和盘托出的结果,是晃的响了一下,令人的眼睛都要跳出来,嘴巴也无限的张开。我把贪婪的目光收回来。于是,最近的风光入了眼来。


塔在山间。就如人在船上,四边皆水。加上此刻的阳光是在顶上,几乎没有阴影的山上景色靓丽异常。因为处于高处,就不觉得山势的险峻,只看到了一些起伏的绿色,如海上的浪花一般涌动。谁也不能说,这不是佛的视角,人类智者的视角。


山与绿的皱折,一阵阵的,一层层的,一浪浪的。我的目光如海燕,在那里飞上飞下,起起伏伏。有时候翅膀碰到了浪花,抖几下,又飞起来;有时候,在浪峰间隐没,倏地,又剪似冲上蓝天。


由近到远,本来看到树上的枝叶,渐渐的,枝叶不清了,绿色却浓起来,浓到极致时,却是无色,这时候,突地一跳,绿的尽头,露出的是一片田野和房屋。似乎它们是这些大山孕育的。


朝南,是缑城的主城区。包括跃龙街道和桃源街道的区域。那些高楼大厦,远远地看过去,在阳光之下已经被融化了。虽是淡淡的影子,却包含了很多喧嚣。喧嚣是代表俗世的。这俗世在塔里看到的,有些淡,有些薄。朝北,一些田野与村庄,还有高楼大厦,但明显的比南边疏了些。疏了些不代表没有生命力,那些田野上的绿色就说明了这个问题。在这座塔刚建时,山下的那些图案一直在变。


十多年了。塔见证了山下的变化。


继续向北,是蓝色的宁海湾,清晰可见,甚至看到往返于东海的巨轮。巨轮象征世界性。向东,仍然是山,山那边终会有绿地,是宁海东部。


风好大。当年登临如意塔时也一样的风。我走到北边的窗时,我的头发往后飘扬。我走到南边时,我的头发往前走。这风已经吹了二十年了,没有变。连味道也这样的。


下塔的时候,和尚说,下,轻松。


我也觉得轻松。返回寺里,我看到一块2017年的墙碑。碑记曰:“大清同治初年,先贤葛氏建灵峰寺,光绪二十五年重修,民国三年再修,后又几经修葺。二00一年春,宁波如意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储吉旺率全体员工,历尽艰辛,排除万难,全额捐资,劈山造路,新建灵峰禅寺,羊府殿,安华宝塔,山门等,历时五年。二0一四年及二0一七年春,再由宁波如意股份有限公司出资重修安华宝塔,大雄宝殿,羊府殿等建筑。塔、寺、羊府殿焕然一新。”


原来这些轻,是建立在重的基础上。或者,重是轻的前提。


驱车离开安华塔,想的仍是安华塔,身子不时却已经立在一座村庄。村庄为横金村,属于桃源街道。村名好。横金不是满地皆黄金吗?周围的山地,郁郁葱葱,鸟语花香。村庄里却少有人,据说都下山去,入了城了。空有那些村舍,如画家存放多年的旧作,有些褪色,有些地方遭了虫蛀,显得有些残损和破旧。后来采访桃源街道党工委副书记陈开友,他说,他们是自愿下山的。相信以后还会回来。

城市化的结果,不是让城里满是人,而是进城的人回到村里。人的重,是为的轻。上去重,下来就轻了。


一个有档次的城市,一定需要供人思考的建筑,这两座塔建筑——如意塔、安华塔便是。

微信图片_20191211142526.jpg

本文选自97期《宁波佛教》


作者简介:

微信图片_20191211142524.jpg

浦子,本名潘家萍,当代作家,中国作协会员。著有长篇小说“王庄三部曲”(《龙窑》《独山》《大中》)《桥墩不是桥》;小说集《吃晚宴的男子》《浦子短篇小说选》,散文集《踏遍苍苔》《从莫斯科到斯德哥尔摩》;长篇报告文学《下洋涂上》《脊梁》《东海魂》《好大一个景》《诗在远方》等。其中《龙窑》入围第八届茅盾文学奖;《下洋涂上》入围第六届鲁迅文学奖;散文《从莫斯科到斯德哥尔摩》入围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王庄三部曲》入围第十届茅盾文学奖。


公益慈善

  • 南华禅寺慰问白土镇困难群众和孤寡老人

     一连大半月的大雨滂沱,总算盼来了云开雾散。受传正大和尚嘱托,华慧法师,法钟法师,照定法师和妙理法师,代表南华禅寺向曲江区白土镇的困难群众和孤寡老人送上慰问,支持新农村发展建设。

  • 同心战疫 共迎春回泉城——济南市全市性宗教团体联合开展向抗疫一线捐赠物资活动

    5月3日,济南全市性宗教团体联合向抗疫一线捐赠物资活动在历城区华山街道办事处举行,市委统战部分管日常工作的副部长王国顺,历城区委副书记、统战部部长孟帅参加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