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济禅师【1】乃大神通圣人，欲令一切人生正信心，故常显不思议事。其饮酒食肉者，乃遮掩其圣人之德，欲令愚人见其颠狂不法，因之不甚相信，否则彼便不能在世间住矣。

      凡佛菩萨现身，若示同凡夫，唯以道德教化人，绝不显神通。若显神通，便不能在世间住。唯现作颠狂者，显则无妨，非曰修行人皆宜饮酒食肉也。

      世间善人尚不饮酒食肉，况为佛弟子，要教化众生，而自己尚不依教奉行。则不但不能令人生信，反令人退失信心，故饮酒食肉不可学。

      彼吃了死的，会吐出活的；你吃了死的，尚不能吐出原样的肉，何可学彼吃肉？彼喝了酒，能替佛装金，能将无数大木，从井里运来；汝喝了酒，把井水也运不出来，何可学他？

      济公传有几种，唯《醉菩提》【2】最好。近有流通者，云有八本，多后人敷衍【3】之文。《醉菩提》之若文若义均好，所叙之事乃当日实事。

      世人不知所以然，不是妄学，便是妄毁。妄学则决定要堕地狱，妄毁则是以凡夫之知见测度神通圣人，亦属罪过，比之学者尚轻之多多矣。见其不可思议处，当生敬信；见其饮酒食肉处，绝不肯学，则得益不受损矣。祈洞察是幸。

——节录自《印光法师文钞续编·卷下·复庞契贞书》

      注释

      【1】 道济禅师：济公，僧名道济（1148—1209），是南宋时期僧人。原名李心远，据《北石间集》、《净慈寺志》记载，是台州（浙江临海）人，初在杭州灵隐寺出家，后移住净慈寺并长期在这里修行，最后也在净慈寺圆寂。关于济公的许多传说大多与净慈寺有关，因此后人认为他是罗汉下凡，称他为“降龙”，在殿内塑像供奉他。

      【2】《醉菩提》：全称《济颠大师醉菩提全传》，天花藏主人编次。另有剧本《醉菩提》，是张大复以剧本形式写的济公传奇，题材源自于《济颠禅师语录》。张大复，字心期、心其、星期，谱名彝宣。江苏吴县人。生平事迹无考。

      【3】敷衍：铺陈发挥。

      白话译文

      济公禅师是有大神通的圣人，为了让人们升起对佛法的正信，他经常示现不可思议的事情。济公禅师喝酒吃肉，是为了掩盖其圣人的功德，目的是使愚人见到他癫狂错乱不如法的表象，不去相信他以保证不辱没佛法，否则他就不能常驻世弘法了。

      凡是佛菩萨示现弘法，都要示现出凡夫的样子，仅以道理、德行来教化众生，绝对不能显现神通。如果现了神通，就不能驻世弘法了。济  公禅师把癫狂的样子显现出来，则无碍驻世，无碍弘法，所以不是说修行人都可以喝酒吃肉的。

      世间的善人尚且不喝酒不吃肉，何况佛弟子，要教化众生，如果自己都不依教奉行，当然无法让别人生起信心，而且还会使别人的信心退转，所以不能学习济公禅师喝酒吃肉。

      济公禅师吃了肉，能吐出活的来；凡夫吃了，连原样的肉都吐不出来，怎么能去学吃肉呢？济公禅师喝了酒，能给佛像装金，能把无数大木材从井里运出来；凡夫喝了酒，连从井里打水都打不上来，还要学他喝酒？

      《济公传》有好几种，《醉菩提》是最好的。近期有流通的说有八本，都是后人敷衍伪造的。

      《醉菩提》的文字、文意都很好，所述的事情也是当时发生的真事。世间人不知所以然，不是轻易学习，就是妄加诽谤。轻易学习济公禅师，肯定要堕地狱；妄加诽谤济公禅师，则是以凡夫的见解揣度会神通的圣人，也是罪过，但比轻易学习之人罪业要轻很多。因而我们见到济公禅师不可思议的地方，要心升尊敬、信心。见到他喝酒吃肉，绝对不要学习他，否则只有害处没有好处。希望诸位都要细细洞察这一点才好。